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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男人
红白玫瑰之恋——解读才女张爱玲的哀愁文字
日期:2017-06-29 17:41  

穿山乙特约作者:姚婵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如赐予女人的一杯毒酒,心甘情愿的以一种最美的姿势一饮而尽,一切的心都交了出去,生死度外!”;这些金典的句子被如今大多数爱情文字所模拟,很长一段时间畅销杂志里好多这种张爱玲式的上海小资文学腔调,虽语句模仿得来,可深度却不见得模拟得来。

张爱玲的文字悲伤至谷底,阴郁得让人喘不过气,但会让人们在这种恐惧的不知所措中用仅剩的最后一丝力气探寻最后的结局,每次的阅读都会让人觉得是一次内心的煎熬,可却在这煎熬中乐此不彼。她的阴郁是由内至外的,从血液里流淌出来顺着笔尖划过每一张白纸,然后由每一个字符散发出来侵入每个读者的心里,抓人的,挠人的,像美女用长长的刚剪过的指甲划着你身体最柔软的部分。

爱情,是她小说中永恒的话题,她总能从最悲伤的故事,华丽丽的描述,冷淡的语气中揭示男女关系中最龌龊的一面,揭示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面。她从某个孤独的、阴暗的角落窥探着人世间的百态,用她的自来水钢笔记录下来每一个她见过的故事,遇过的人生,别人的,自己的!《第一香炉》里的葛薇龙,从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女为了虚荣的爱情沦落成了人尽可夫的交际花;《第二香炉》里寡妇母亲封建式的教育下培养出无性教育的女儿造成女婿自杀的悲剧;《金锁记》里为了满足自私的欲望,病态的报复亲手毁了自己儿女幸福的母亲;所有的爱情都是悲伤的,可主角们从来都不允许被同情,张爱玲从来不赋予她们同情,如同她从来不同情自己,即便是所有的不幸都跟结于当时变态的社会。“因为爱过,所以慈悲;因为懂得,所以宽容”,所以她面对胡兰成的背叛从未流露一丝愤怒,面对第二次婚姻从未抱怨过一句艰辛,她总是淡淡然的,她只是在纪实,纪实当时的社会,当时的爱情。

她从来不手下留情,对她也自己如是,《小团圆》原本就是她自传式的小说,我们从九莉身上了解了张爱玲的阴郁从何而来,儿时的遭遇毁了张瑛美好的童年却造就了后来的张爱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应该理解她的自私与计较,可她平静冷淡的叙述从未想过获取读者的同情,对于她自己的描述,也淡淡的如她照片上高冷的姿态谈论着别人的人生,不带一点自我怜惜与感伤。《小团圆》里交代了她自己的感情经历,没有一点感情色彩,她总是能在创作中抽离自己的身体,用俯瞰的姿态描写完客观的一生,刻薄得不近人情。

《倾城之恋》算是她多数悲剧里唯一一个完美的结局,白流苏用逆袭的姿态满足了当时所有读者对于实现梦想的迫切要求,给予了女性或者是她本身对于生活的希望,虽然爱情不尽圆满,但总归能在当时的社会中好好的生活下去,活下去,人生的一切可能只有在活下去才能播种希望。

她喜欢《红楼梦》,她对曹雪芹有一种心心相惜的感情,在她创作生涯后期花了十年的时间研究《红楼梦》写出了《红楼梦魇》,在她有限的时间里花费了半生的精力完成了这部不被卖座的奢侈品。她用曹雪芹的笔述划出了《红楼梦》的迷宫,像一部侦探小说般剖析事情的真相,用她天才般的审视能力洞悉着大观园里的所有人所有事,用她同样的经历解析着曹雪芹迷一样的情感与内心,他们和他们笔下的主角都是不同时代新旧交替社会格局中同样的牺牲品。

张爱玲的一生和她的大多数小说一样都是悲伤的,可从不觉得悲伤得让人怜惜,对人性的刻画笔笔锋利,可从不觉得挖心削骨,它就像一双粗糙的大手按照一定的频率抓握着你健康的心脏让你时不时喘不过气。